唐山的皮影戲

童年時，我生活在開灤趙各莊礦區(qū)，那里活躍著一支由礦工組成的業(yè)余皮影劇團。

唐山博物館復原的冀東農村看皮影場面。韓立軍攝
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初期，趙各莊礦的工人們組成的各種業(yè)余劇團十分活躍，他們給礦工的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。每到年關臨近，趙各莊礦業(yè)余皮影劇團就會在趙各莊礦第二俱樂部連續(xù)演出近一個月的全本皮影戲。低廉的票價加上連本的故事，讓許多退休工人過足了戲癮。那時，我特別喜歡看皮影戲。放寒假時，我隔三差五便會去看一場，雖然有時聽不懂唱詞，但那晃動的影人和精細的場景讓我如癡如醉。

也許是因為第二俱樂部離發(fā)工資的地方近，每到退休工人開工資的日子，看皮影戲的人就格外多�？赐暌粓銎び皯蚓涂熘形缌耍瑤孜欢嗳詹灰姷耐诵莨と讼嗉s在一起，朝礦門口的飯店走去。他們要上幾碗散白酒，點上幾個家常菜，美滋滋地吃起來。席間談論最多的就是剛剛看過的皮影戲，興致高時，他們便會情不自禁地哼唱幾句。

在鄉(xiāng)村，皮影戲也十分受歡迎。盡管那時土地己經包產到戶，但秋收一過，許多村民便會請來民間的皮影戲團演皮影戲。戲團在場院搭起高高的影棚，影棚三面遮擋嚴實，只在前面留一個長方形影窗。夜幕降臨，伴隨著一陣咚咚鏘鏗的鑼鼓聲，整本的《五峰會》《薛仁貴征西》等劇目就開演了，一演就是十天半個月甚至更長。唱影的藝人大都掐著喉嚨演唱，有時一個人能扮好幾個角色。唐山話獨有的呔腔、呔調、呔韻，給這門古老的藝術增添了無窮魅力。隨著皮影戲情節(jié)的起伏，藝人的唱腔也時高時低，時緩時急，時而粗獷豪放，時而婉轉悠揚，那一個個鮮活的人物被幕后藝人表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，栩栩如生。


看戲的人們則隨著劇情發(fā)展，時而緊張，時而捧腹。只有孩子們閑不住，他們偷偷爬上影棚，扒開帷幕，從縫隙里看藝人們如何操縱影人，如何掐嗓演唱。
如今，倘若再想看一場地地道道的冀東皮影戲已不容易。但我以為植根于民間的皮影藝術，己經扎根在老百姓的心間，不會失傳。